父亲八十有余,节假日团聚经常给儿女讲过去的陈年往事,半个多世纪前几条黄鱼的故事,把我们感动得热泪盈眶,直抵心灵。
那是56年前,我的外祖父,一个最基层的农村党支部书记,癌症手术后扩散,病入膏肓。当时的乡党委代理书记顾家(音)安,代表组织到病榻前看望慰问,贴心贴肺的征询我外公还有什么个人诉求。外祖父感谢组织的关怀,表示没有任何个人要求,只想再尝一下黄鱼的滋味。
六十年代初,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,偏僻的乡村,哪里去找去买黄鱼啊,顾书记心里打着鼓,忽然一拍脑袋,想起县里即将召开三级干部大会,也许会有黄鱼供应。答应了老外公,如有,一定把自己的一份带给他。
那时的三干会,可没有什么宾馆可住,招待所、旅社也没有,临时安排在县城的居民家里,打地铺、以公社为单位集中供应米菜油,参会干部轮流做饭。会上果真供应了黄鱼,顾书记随即让通讯员,把从嘴里省下的7条黄鱼送往乡里。
家里垂危的病人念叨着黄鱼,父亲借了自行车往县城找顾书记,半路上遇到带着黄鱼的乡政府通信员,乡党委老书记杨植(音)之也是癌症病人,顾书记把鱼带给两位重病人。到了杨老书记家,通讯员将黄鱼分成两份,大的给老书记,老书记反过来,将4条大的黄鱼给了父亲带给我的老外公,3条小的留给自己。
外公临终前如愿以偿,尝到了朝思暮想的黄鱼,满足的闭上了眼睛。两位乡党委书记的善举和情义,给了我外公最后的关心和温暖。
两位书记当时一定没有想到情怀、境界之类的名词,但党的干部朴实无华、先人后己的精神境界在几条黄鱼上体现得最为充分,杨植之老书记也是重病人,但无一丝特权意识,把最好的留给下属。
几条黄鱼故事的当事人离开这个世界久矣,他们身上亲民的作风品性,那个年代党群关系的纯粹真挚,经过半个多世纪岁月的沉淀,历久弥新,感人至深,温暖了几代人!